汪永明村民:还不到半个月左右,那小野猪就到处跑,猪圈都是用木头做的,把猪圈都全部咬烂了。
听着汪永明的抱怨,杜菊英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,她要把这些小野猪全部买回去养起来。
她当即花了5000多元钱,把那18头小野猪全部买了下来。这让汪永明很是奇怪。
汪永明村民:当时挺奇怪,那个野猪又那么凶,又不爱长,养的话到时候又有谁要。
既然村民都发愁,那么杜菊英为什么要买下来呢?
原来,2001年以后,杜菊英的电器生意就开始走下坡路,街上店面开的越来越多,竞争也越来越激烈。与其半死不活的苦撑着,还不如另谋出路。因为杜菊英的丈夫在畜牧局工作,懂得养殖技术,杜菊英和丈夫正寻思着进入养殖业,但是苦于不知道养什么。这件事让夫妻俩感到眼前一亮,一拍即合。
杜菊英和丈夫之所以选定养殖特种野猪,还因为曾经听一位畜牧专家分析过,养殖野猪的市场前景。
杜菊英:他就说你们那里野猪资源比较多,那个野猪是特种养殖,那是挺赚钱的,山上的东西那个野味,把那个开发了是一个好的项目。
彭斌杜菊英丈夫:我自己学畜牧兽医的,从技术上有支撑。湘西十万大山里面资源丰富,野猪比较多。
有了丈夫的支持,杜菊英很有信心。可是,村里人听说杜菊英要养野猪很是不理解,家里人听说了更是极力反对。
王玉林杜菊英妹夫:没必要,乡里面两层的房子也搞上了,县城里也有一套房,那野猪本来就很凶的东西,咬到了怎么办,还不是得花医药费,只给医药费做了。
村民:野猪坏得我们的庄稼都收不到,还养野猪,养在家里跑出来怎么办。
杜菊英:当时可能也不关他们的事,只要老彭他支持就行了。
杜菊英把以前做家电生意时积攒的30多万元钱,全部拿出来,买了30头湘西黑猪,又承包了1000亩荒山,四周围上栅栏,建了2栋猪舍。杜菊英放风给猎人,只要猎人捕捉到的野猪,她都高价收购。
杜菊英:下面打猎的那些人,说你们捉到野公猪,就通知我们,我们就把它买回来。
杜菊英用山上捕来的纯种野猪跟湘西黑猪杂交,繁育养殖特种野猪。然而,杜菊英万万没想到,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。
杜菊英小时候喂过家猪,了解猪的习性,她想如果多与它们接触,熟悉人的气味,也许野猪不会攻击人。所以杜菊英只要一有时间,就在放养野猪的山上走动,观察养殖野猪的习性,尽量与它们近距离接触。杜菊英在山上用稻草搭了很多像这样的棚子。就是为了方便野猪们休息。
杜菊英:夏天了,太阳大,它们在这里歇歇,你看,这是它们玩累了,睡过的。
白天野猪在山上自由玩耍,到了喂食的时候,杜菊英就想了一个办法,把野猪们叫回来。在杜菊英的养殖基地,我们见识到了这一幕。只要饲养员一吹哨,野猪们就乖乖地回来。
记者:你这个东西谁吹都好使吗?
饲养员:只要是这个声音喊,都喊得动,你吹,是一样的。
记者:能过来吗?
饲养员:能的,你吹。
记者:我吹试试。
饲养员:快回来。
记者:没有啊。
饲养员:可能听你语气不同吧,气量不一样。
记者:你吹你吹,你声音大。
可是即便这样,杜菊英还是低估了野猪的凶猛。
2002年5月的一天,杜菊英正在猪舍里察看野猪,突然一头野猪从栏舍里跳了出来,一下子向杜菊英冲了过去。
杜菊英:我不知道怎么回事,我这样看,他怎么这样把我咬一口。好像是骨头都撞烂了,当时我就不能走了。
杜菊英的腿当时就肿了一大块,她急忙一瘸一拐的跑出猪舍。幸运的是,攻击她的那头野猪并没有追着杜菊英不放,如果杜菊英跑得再慢点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她把这件事告诉了丈夫彭斌,丈夫的一句话让她恍然大悟。
杜菊英:回去我就跟老彭说,这个猪怎么我没打它,它怎么咬我,他后来说,你穿的这个衣服是红色的。
彭斌:你现在穿红色衣服,它突然看到,就像猴子见血一样。
这一次杜菊英真正领教到了野猪的凶猛。从那以后,杜菊英只要进猪圈都会穿上迷彩服,打扫猪圈的时候,也都格外小心。杜菊英白天把野猪放出去,晚上再唤回来。因为不同猪圈里的野猪,相互不熟悉,如果一起放养,就会打得很厉害,杜菊英就采用分栏放养野猪,每天放50头,这样也方便晚上野猪回圈后清点数目。就在记者采访的第三天,杜菊英突然发现少了一头野猪。
杜菊英:有头猪没回来。
记者:没回来,还在林子里吗?
杜菊英:可能。
记者:那你去找找。
杜菊英:是。有一次它跑出去,把别人的庄稼破坏了,我们赔了好多钱。
虽然荒山四周围着栅栏,但是杜菊英还是担心野猪把栅栏弄坏跑出去,破坏别人的庄稼,所以赶紧到山上去找。白天看起来平坦的山路,天一黑却变得异常难走。杜菊英已经习惯了这崎岖的山路,而记者却有些力不从心,一不小心摔了一跤。
记者:哎呀,我知道,我脚疼,太难走了,你是不是以前经常摔。
杜菊英:经常摔。
杜菊英仔细查看栅栏有没有破损。
记者:有破的地方吗?
杜菊英:这里没有。
突然我们发现树林里有窸窣的动静。
杜菊英:听到猪的声音了。
记者:在哪里?
杜菊英:在这里。
原来,那头没有回圈舍的野猪并没有跑到栅栏的外面,一个多小时后,杜菊英终于找到了它。
2003年1月,杜菊英养的特种野猪终于要出栏了。但她跑遍了桑植县城的大小农贸市场,却没有找到一家收购特种野猪肉的。
彭斌杜菊英丈夫:有些人就吃山上纯种的,养殖不吃。
杜菊英:山上抓的没花成本,价格低,但是我们这个花了成本,这么卖就划不来。
当地市场上,卖的都是从山上捕逮的野猪肉,一斤23元钱,而杜菊英卖的特种野猪肉,一斤要28元钱。在当地不好卖,杜菊英就把野猪肉卖到广州、深圳等有吃野味习惯的城市,并逐渐打开广东市场。
可是好景不长,一场突如其来的非典,彻底毁掉了杜菊英刚刚建立起来的销售市场。
2003年初,非典席卷我国。野味市场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,杜菊英所从事的野猪行业也毫无例外的难逃厄运。
杜菊英:野猪那一年也没销售,养在家里。
没销售,杜菊英只好把野猪养着。虽然野猪的食量只有家猪的三分之一,但是长了一年后不出栏,野猪也养成了家猪一样肥。第二年,非典过后,杜菊英的野猪已经卖不上价了。
杜菊英:那一年我们没卖出去,就亏了十几万元。
养了一年多的野猪,不但没赚到钱,反而赔了十几万,本来就反对的亲戚更是议论纷纷。
彭毅杜菊英弟弟:养野猪又脏又苦又累,花了100多万元,如果按照信用社,银行的利息算100多万元,一年不做的话都是10多万元。
王玉林杜菊英妹夫:我姐姐这个人就是认个死理,这个事我做了,我才感兴趣,我就一直做下去。
杜菊英:我有时候是比较倔强的,别人说干不成的事,我说我就要干成,我就要干成功。
杜菊英能成功吗?她的野猪肉到底是如何卖出去的呢?又是怎样实现年产值1000多万元呢?
2004年底,全国的野味市场回升,但是一提起往广州卖野猪肉杜菊英就犯难。
彭斌杜菊英丈夫:活猪运输有难度,一个搞上车比较难,爱咬人,大的特别难搞上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