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对此,权力是无能为力的。因为权力永远只是物性的,而不是人性的。晚年逐渐清醒的毛泽东在貌似依然“一句顶一万句”时,就已经消沉地承认“我只改变了北京周围那一点……”
人性的另一特征,便是“非理性”。人是感情的动物,人们对事物的判断绝大多数是依据感情,而非道理。而能始终理性的人易成大事,正反证了多数人本能的非理性。因此,在当今,民粹主义越来越容易利用所谓民主机制大行其道。也因此,人们从理性上在看重你在上面做什么的时候,更从感性上看重你做事(不管是什么事)的方式。君不见,当今西方民主选举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下到基层无休止地握手拜票,而无需多说任何所谓主张。因为,对于多数人,受到尊重的心灵快慰,远重于对是非曲直的判断。
特别是作为领导,更应该明白:你所辖的部下对于是非曲直自有独立的判断,既不需要你去告诉他们什么是对的,你也几乎无法去从是非层面上改变他们的原有判断,只不过他们隐藏于心不表露出来罢了。如果领导者敢于蔑视部下的智力,那他自己就是实足的弱智。
那么,作为领导者能做的、应做的是什么?就是诱导,利用人性去诱导。
回到陶先生的案例,我们看到陶先生自始至终都没有指出过那个孩子一丁点错误,反而一次又一次地夸奖他,就是利用了人性中“以自我为上”——原来我居然会有这么多值得自豪的优点!而当这些本性获得出乎意料地满足时,他们就会失去理智地迎合对方、忏悔自己。
应该说,他对自己错误的认识,完全来自自己的智力与判断力,与陶行知无关;但他对自己错误毫无保留地忏悔表达,则完全是情绪至上被陶行知诱导的结果!
而正是这种基于人性需求而被诱导出来的、发自内心的认知,对他的影响力才是最巨大、最持久、最深远的!